(首先声明,下雨天,照片实在没拍好。。)
先扯远一些,远呢就远到了人类先祖的海岸迁徙理论,尤其是六万到十万年前人类先祖从非洲到印度,东南亚,澳洲以及中国沿海和日本的迁徙。阿达曼岛现存大约400多当地土著的基因组分析,被认为是这次迁徙留下的一个证据之一。 在长期大量外来文化和人口的冲击下,亚洲只有很少一些地方还留有这些原住民族群的痕迹,比如西藏,日本的北海道,新几内亚岛。 有人揣测台湾也曾经有过这些黑皮肤矮小族群的存在过,所举的例子只会是文化上的痕迹了:台湾现有原住民赛夏族每两年一次的矮灵祭。
赛夏族是台湾原住民中比较少的一支,现有大约5千人,主要聚居在新竹县五峰乡和苗栗县南庄乡的山里。 在19世纪以来,他们在入山开垦的客家人和高山上人口更多的泰雅人之间一片很窄的地域里生活。在现代社会发展期间,他们也逐渐的放弃了以前渔猎的生活,很多家庭都已经搬到平地工作。矮灵祭(巴斯達隘),甚至比赛夏这个族群的名字更广为人知,虽然它只是赛夏众多祭奠之一。矮灵祭的特别在于,它是一个对这片土地上被赛夏族所替代了的矮人“達隘”族群忏悔和感恩的祭祀,专门由赛夏的朱姓族人主祭。具体的故事可以参照
这里。不过嘛,历史都是活下的人写的哦。。。
我去清泉的路上看到五峰乡大隘村的矮灵祭(巴斯達隘)祭场,但是五峰的赛夏族人能说自己大隘方言的已经很少了。 南庄向天湖一带的赛夏族人,因为住的偏僻也没有那么多客家和泰雅的影响,本族的语言和文化保留的比较好些。所以每年的矮灵祭都是由南部部落早一天开始,邀请北部部落的族人参加观摩。而赛夏族人也会在每两年的这三天“回山上”,一起为自己族群祁福。近些年原住民文化认同的觉醒,也让越来越多的赛夏人重新拾起自己的语言和祭歌。据说二十多年前,是靠着五六个老一辈把祭歌不停歇地从晚到早唱了三天的。
我差点错过了这场祭祀。连日绵雨,周五中午到新竹转车去竹南时,我的网球鞋已经湿到袜子里了。湿冷的天气,实在很想找个咖啡馆窝着看书去。到了竹南,正好赶上去南庄镇的台湾好行公车,一车唧唧咋咋的高中生,也都是去矮灵祭的。 南庄是个悠闲的客家小镇,镇上居然有更多的游客要搭接驳车去向天湖祭场。原来山上停车场大都留给赛夏族人,外族游客都要把车停山下后坐公车上山。我在等车的时候在小巷里溜达,很不明智的买了两大瓶桂花酿土产带着,也幸好有热心店主指点,去当地福利社买了雨衣雨鞋,才没有在山上被淋得透湿生病。万幸!
向天湖平常应该是个极其安静的地方,有一个赛夏民俗博物馆,一个咖啡民宿,一个祭屋。其他似乎都是临时搭建的小吃铺子,卖小米酒的尤其多。祭礼要六点开始,我到得早了些。先到博物馆和工作人员聊聊,再去楼下的咖啡馆坐坐。等到祭屋开门,再去把辟邪的芒草结打上,找了家小吃铺坐下。这家的女主人是赛夏族,嫁了平地的客家人。一个孩子在离岛读大学,这个周末也赶回来参加祭礼。菜里的洋葱和花椒特别辛辣,我被呛得眼泪直流。这时喝下12%酒精的小米酒,正是刚刚好。
夜幕渐渐落下来,沉厚的歌声就在瓢泼的大雨里响起来了。祭歌的韵律似乎很简单,但也只有赛夏人可以唱,还有臀铃清脆的声音伴奏。当地的家族开始领跳迎灵祭舞,一个个赛夏族人开始加入圆圈。这阶段的祭礼是不允许外族人加入的,等到赛夏族人的迎灵祭做完,娱灵部分开始后,外族人才可以加入,那等要到早上两三点了。走出祭场,外面就是灯光明亮的小吃街,还有不少骑机车巡逻的警察,有一个警察已经开始抱怨有喝醉酒的人了。我有些困惑,这到底是神圣的祭礼呢,还是一个大家一起夯(high)的盛宴? 如果没有那些灯光和噪音污染,那神秘的祭歌会是多么的震撼人心啊。
因为要赶最后一班去竹南的公车,没有等到娱灵的部分我就走了,毕竟这是赛夏族人自己的矮灵祭呢。 到了山下八点多,还是有一车车的人往上赶,有带了帐篷的,也有拖了一家老小的。 从南庄到竹南的公车司机是赛夏族的,他说起难得见到的老友,好吃的土鸡,喝不够的小米酒,下了班回家洗个澡就回山上去!可是,他对整个族群的未来却相当悲观,都去平地发展了啊,连本族的姑娘,也都不愿嫁本族男人了呢。。。

南庄的桂花巷。

赛夏人的祭屋

芒草绑好!

向天湖

小吃铺的女主人和孩子,这些炉子有些是两年一用的。。

祭礼请来的贵客们

大雨里开始的矮灵祭。。

歌声伴着铃声。。

这是风家和豆家的领舞。。

场外的小吃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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