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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树运动”,这会记录入历史吗?
最近几天,参加一些单位的一些会议,一次会上,有一个青年研究人员说,他的一个研究成果发现,最近几年,由于中科院职称名额紧张,出现了青年研究人员逃离中科院的情况,许多优秀青年学者跑高校去了。据说,有的单位发出文件说,中科院百人计划已经到期,要准备迎接人才流动高潮。当时就有长辈学者问,你说你的“发现”,怎么发现的,是完全统计发现还是抽样发现?我说,你猜测的成分多吧。
没想到,话分两头,各表一枝,我的一支没有说完,另一支就开始了。一个对科技政策很有研究成果的半老的同志说,多难听,应该说年富力壮的中年学者说,现在最厉害的是“挪树运动”,有些学校看准了了中科院变革的机会,来刨学术带头人,想挪树,自己人也乘机刨,学术带头人一刨,大树就到另外单位去来。我或多或少感到他对科学院的爱,我深有同感:树可能挪活,也可能挪死,不像中国谚语说的:“树挪死,人挪活”。这时我急了,我“窃自思”:中科院好不容易培养的大榕树,到别的单位去了?能活乎?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我记起,听说上海有个单位研究发现,又是研究发现,统计加案例论证发现了,这种“挪树运动”带来的结果,一般成效特别地好,不是单独引进青年人才可以比的,因为有学术传承和学术团队。他们提倡高校搞”挪树运动”。【注】“窃自思”是假文言文,相当于“吃的地沟油,操的总理心。”
这件事让我记当年到我途径美国某大学,这个大学很骄傲,因为他们有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没想到第二次去,就不那么骄傲了,因为发生了“挪树运动”。新的学校发展起来了,我那个“榜样学校”的继续发展势头就那么不好了。我后来到了“挪去树”的学校,我问为什么会走了。一个中年学者现在“大榕树研究室”的负责人,给我讲了原因,我吃惊美国居然也有类似中国的专业技术人员受排斥的事件。后来我见到我的一个同学,他是另外一件“挪树运动”的中龄树。他说:我们老板受到排挤,有权利的来了一个优化组合,我老板本来专业最强,书呆子,生气没用,我们躲吧,就走了。我说,美国也有这个方向性排斥的毛病?他说:“官僚主义,美国照有”。不过,美国人才流动比较容易,没有户籍、小孩入学资格这些问题,挪不死,我说的是 挪不死。
知识分子的毛病,无论科学院还是高校,文人相轻,结合官僚主义,问题就大了。相近方向的学者,一个当了官,就排斥其他学者,结果发生“挪树运动”,导致本来兴旺发达的学科衰落了,在另一个地方发展了,在一个国家内好像没有什么影响。错了,这一挪,原来的学术条件需要重建,原来的科研工作需要中断,飞鸟各投林,在这个国家里的相关方向的茂盛就毁了。当年希特勒迫害犹太人,结果德国的科学中心地位就跑美国去了。希特勒以为跑了爱因斯坦,还有海森堡,谁知道爱因斯坦会给罗斯福写了一封信。国家是这样,一个科学院、一个大学也是这样。在创新经济学中有个名词,叫“毁灭性创新”。这种做法,倒可能叫“创新性毁灭”。在中国历史上,宋朝,莫里斯研究从隋唐到元初,是东方文明超越西方文明的年代,最盛是北宋;可惜,朝廷党派内斗,保守派上台,通过创立理学的思想创新运动,禁王安石的“荆公新学”,通过行政力量排斥王安石学派,王安石老了,没有孔夫子“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的勇气,“挪树运动”没有发生,结果中国的改革停滞了,不仅停滞,皇帝、娘娘、大官、小姐被女真人统统俘虏了。莫里斯认为,从元初的1300年开始,中国又让西方超过了。最近,我对一个俄罗斯人说,看来那个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比我们姓王的有勇气。不过,关键是我们姓王的没有远见(据说俄国革命时,俄国人习惯把中国人叫“姓王的”),不知道自己首先发达了自己的组织,历史评价,不看你是大头皇帝还是什么东西,而是看你的成效。有人评价当年彼得是小头皇帝,其实他是有视野的大胸怀皇帝,还有他的娘娘叶卡捷琳娜一世,心胸开阔,建立了俄罗斯科学院。有人说你在丑化中国,我特别声明,在我这里说的是美国故事、俄罗斯故事,不是中国,充其量,我丑化了俄罗斯。对不起。俄罗斯是一个聪明的国家,它特别爱自己的科学院。
总结中外经验,我觉得如果中国科学院发生“挪树运动”绝非好事。有一次我与我的一位老师议论起1954年的院系调整,我认为“院系调整”对中国科学危害太大。这位老师说,没有你说的那么大,因为那时候是老干部整知识分子,不懂知识分子,整不在关键上,毛主席有说要“利用知识分子”,老干部有所节制。现在是知识分子整知识分子,知道死穴。这么说来,如果还来不及发生大规模“挪树运动”就先刨树,就可能把树刨死,这个国家就不可持续发展了。
我不希望“挪树运动”著入中国史册,但是可能我的梦会落空。“你的梦?你他妈的,你一个大头百姓,你做什么梦?”对不起,我错了,我的梦就是中国梦。中国梦很伟大,让我们团结起来实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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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15-1-14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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